文 ｜ 《中国科学报》记者 张思玮
5月12日，据媒体报道，人类首例猪肾移植患者Richard Slayman在术后不到两个月去世，享年62岁。美国麻省总医院（MGH）研究团队于5月11日正式宣布了此消息。
据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院器官移植研究所教授、同济医院器官获取组织（OPO）首席顾问陈忠华透露，他从为该患者实施手术的美国研究团队处获悉，患者于5月6日死于心脏病。死亡原因与移植物功能没直接关系。此前，研究团队估计，这位患者至少能活两年以上。
“很遗憾，患者虽然‘挺’过了异种器官移植超急排异反应、围手术期风险、感染及早期康复等阶段，但没能‘熬’过可能因多种综合因素导致的心脏问题。”陈忠华说，病人患尿毒症11年，曾做过一次同种移植，而且患有高血压和2型糖尿病。
该患者出院后复查时曾公开表示，“相比此前的长期透析，现在能吃、能喝，感觉真好”。
此前参与该患者手术移植的外科医生Tatsuo Kawai说，为Slayman移植猪肾的手术花了4个小时。Slayman的右肾是一个捐赠的人类肾脏，Kawai在2018年为其做了同种肾移植手术，但这个肾脏在2023年已经完全衰竭。因此，Slayman恢复了定期透析。但他同时还有糖尿病和心血管并发症，这使他成为异种移植的候选人。
陈忠华表示，相比同种器官移植，异种移植使用的免疫抑制方案“更多元、更足量”，包括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以同情医疗方式批准的非常规用药，这可能会增加患者术后心血管风险事件的发生率。
“患者死因有待更多的科学研究和分析，但目前至少可以排除因排斥反应导致的移植肾功能衰竭。50多天的生存时间来之不易，具有里程碑意义。”陈忠华说。
“目前，已有充分的临床证据证明基因工程技术完全可以克服异种移植特有的超急排斥反应。但同种移植在早期阶段遇到的困难和问题，我们在新的异种移植时期会重新经历一次，需要一步一个脚印去克服。”陈忠华说，比如，随之而来的急性排斥反应和慢性排斥反应、因免疫反应低下而造成的各类感染、心血管并发症、药物副作用造成的肝肾损害，以及移植术后新发糖尿病或加重原有糖尿病等问题都需要解决。
陈忠华还透露，4月24日，美国纽约大学朗格尼分校完成了全球第二例猪到人的肾移植术。患者目前“一切正常”。
该手术是人类历史上首次人工机械心脏和带有猪胸腺组织的猪肾联合移植手术。患者是一位患有终末期心衰和肾衰的54岁女性。她此前已在心脏中植入支架，并进行了多次导管介入术。2020年，她又因结肠癌切除了一部分结肠。
“我们估计，第二位异种肾移植受者术后生存时间可能会比较长。我们寄希望于同时植入的胸腺组织和胸腺细胞能从另外的维度解决术后中长期免疫排斥问题。”陈忠华说。